“你的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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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体育是英语老师教的!”
英语专业师范生吴红涛,全部的教师生涯,就是在沈阳乡村小学教了四年的体育。直到现在,他跟人讲述教书经历时,还是用这个段子作为开场白,而讲述的高潮则是他带着校篮球队掀翻了志在十连冠的对手,成为了全区冠军。
但冠军得来并不容易,“操场上不是坑洼就是石头子。训练四年,运球都没法预判反弹方向。”26年来,这些石子就在吴红涛心里一直硌着、硌着,直到已经是70多家火锅连锁店创始人的他通过美团“乡村儿童操场”公益计划,将平坦的操场铺进35座乡村幼儿园。
▲全国第391座乡村儿童操场 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贵定县云雾镇窑上幼儿园操场前后对比图(浩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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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操场和一节不落的体育课
70后的吴红涛是沈阳市苏家屯区培养的第一批乡村小学英语老师,然而他入职沈阳市苏家屯区八一中心小学时才尴尬地发现:村里小学还没有开英语课。
学校安排他们另行选课。读中专时吴红涛就是学校篮球队成员,所以他选择了教体育。于是,每到体育课,这个18岁的大男孩,就领着孩子们开启了一天的快乐时光。
▲第三排左一为吴红涛(受访者供图 )
“那个时候孩子们没啥课业压力,所以该上体育课的时候一节也不放过,每天我们都在操场上疯跑,也不怕风吹日晒。”吴红涛说,第二年学校安排了英语课之后,他又把机会让给了新来的女老师,“教体育挺好玩、挺开心,也不用纠结备课,我就在外边一直教体育了,尤其是篮球。”
“请问,你喜欢打篮球吗?”在《灌篮高手》中,赤木晴子初见樱木花道时那句温柔的问话,开启了多少少年的篮球时代。
而吴红涛,也点燃了孩子们的篮球梦,并且从三年级开始一练就是四年。六年级的时候,吴红涛带着孩子们创造了苏家屯区小学篮球赛的“凯斯泽劳滕奇迹”——苦战到最后1秒,以1分的优势,战胜了此前九连冠的强大对手。
对于奇迹,吴红涛总结的一条重要原因是:孩子们头一次在室内篮球场这样的高级场地比赛,超水平发挥了。
那个时候,乡村学校的土操场就是篮球场,两个歪头耷脑的栏架,一个光秃秃的篮圈,还有几个斑驳的篮球,成为校队的全部家当。“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这场地上你就是乔丹也发挥不出来,因为球拍下去并不一定能按你想的方向反弹。”更让吴红涛心疼的是,土操场上为了防滑撒了很多炉灰渣,练球的孩子一旦摔倒,手上腿上就是一片血痕,不容易结痂复原。
▲贵州省毕节市黔西市金兰镇庆祝幼儿园操场曾经破损严重(浩子 摄)
“所以我在当老师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建一个沥青篮球场,但是直到我走了,都没实现……”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红涛已经是哽咽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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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起步创业
投身公益心系乡村儿童
吴红涛的世界里,人生苦短,当只争朝夕。但做了四年体育老师的他发现,自己追求立竿见影的性格,并不适合在校园里发展。带着孩子们夺冠后,吴红涛辞去教职,追随母亲的脚步,到北京投身餐饮业,从地下室干起,一干就是26年。
这些年,从骨头馆到火锅店,从北京再到沈阳,再从做企业到投身公益,对吴红涛来说唯一不变的,就是篮球。直到现在,每到周末的时候,他还是要跟老同学聚到一块去打一场。他的办公室里,都是公牛、乔丹、灌篮高手等篮球元素。“这个爱好是始终保持到现在的,我儿子现在打篮球也跟我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吴红涛说。篮球,成了维系过去和现在的记忆纽带,“当年我带着夺冠的篮球队长现在也在教育系统,朋友圈里还不时互相点赞。另外一个学生在我的乙方公司做设计,见了我还习惯叫我吴老师。”
乡村儿童,在吴红涛的公益版图里,也从来没有缺席。
2008年回沈阳后,为了帮扶自闭症儿童,吴红涛定期到儿童福利院做义工、捐钱物,也发起过声势浩大的捐衣到山区活动,“我在自己的门店里号召顾客跟我们一起来捐,他们如果有不需要的棉衣就送到店里,然后我们统一送到一个朋友的干洗店里,精挑细选之后再彻底清洗消毒,然后才送到需要的山区学校。”
▲吴红涛在为山区孩子募捐冬衣(受访者供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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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捐拼接地板到捐操场
事业日益壮大,公益越做越多,但吴红涛心里,那个土操场、歪篮筐和地上的石头灰渣,始终硌在心里,顽固不化。
直到他遇到美团和壹基金发起的“乡村儿童操场”公益计划。在这个项目里,商家每完成一个订单就可以自动捐赠一笔小额善款,累计满20元,就为乡村幼儿园捐出一块拼接地板及相关配套费用,几千块不等的拼接地板就可以建成一个多功能操场。
“看到‘操场’这两个字后,我马上就决定加入。”吴红涛说,“看到孩子们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小心翼翼地玩儿,瞬间当年的辛酸就涌到嗓子眼儿了。我想,如果有一个可以愉快玩耍的操场,他们的童年应该可以多一点快乐,更有助于他们成长。”
美团“乡村儿童操场 ”公益计划由美团联合慈善组织于2020年9月发起。2020年11月,吴红涛携旗下70个店铺加入美团“乡村儿童操场”公益计划,成为第一批公益商家中的一员,一年间就支持了33个操场项目。2021年底,尽管面临疫情的严峻考验,吴红涛还主动将每笔订单的捐赠金额提高,开始独立捐赠整个操场。
2022年4月22日,贵州省毕节市黔西市金兰镇庆祝幼儿园操场落成。
2022年11月28日,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贵定县云雾镇窑上幼儿园操场落成。
这两个操场都是由熊喵来了独立捐赠。
据悉,截至今年1月底,在熊喵来了、西贝、东呈等为代表的24.6万家公益商家、7.1万名爱心网友的共同支持下,已累计捐建476座操场,覆盖了贵州、云南、西藏、青海等15个省份、自治区,7.7万名乡村儿童直接受益。
▲全国第391座乡村儿童操场位于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贵定县云雾镇窑上幼儿园,由熊喵来了捐建。(浩子 摄)
最难的是2022年11月份的时候,当时熊喵来了的生意逐步扩张,吴红涛要新开4家直营店,资金近千万元。“那个时候其实压力挺大的,也很焦虑。但是我们都没想过要把公益这个事停下来。”吴红涛说,“我们认为正确的事就要坚持做好,压力是压力,但是跟做公益不发生冲突。”
吴红涛很少对人主动谈及自己做公益的事。“直到媒体来采访,才感觉自己做这个事还是挺伟大的。”吴红涛笑着说。
▲孩子们在操场上开心的玩耍。(浩子 摄)
熊喵来了捐赠的第一个操场落成后,看到视频里孩子们在新操场上喊“熊喵来了谢谢你”,吴红涛和很多同事都哽咽流泪了。“看到小朋友在操场上跑啊,笑啊,不用再像我当年那样一身泥巴,你就觉得一切很值得。”吴红涛说,“当年没完成的心愿,如今在更多的校园里落地成真,一句两个字的‘谢谢’,就让我感觉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回来了。
迈开脚步,再长的路也不在话下。“吴红涛表示今年的目标就是捐更多的操场,“目标最少是三所。只要这个活动还在,我们就会一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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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到带动大家一块来做
梦想是有根基的,也是质朴的,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心底,总有一天会萌芽、成长、开花、结果,并促成更多的萌芽、开花。
这些年的公益之路,吴红涛感慨最深的三个词,是参与、感动和回馈。“在给予的这个过程中,你看到因为你的努力而让他的生活更美好,产生一些变化,回馈一些感动,就能号召更多的人一起来做这个事。”
之前熊喵来了的同盟商特别不解,为什么加盟时还有这样一个公益条款,每卖出一单要给乡村学校捐操场?但随着操场落地,他们看到贵州的大山里建成的五颜六色的操场,看到孩子们在上面玩耍的样子,会由衷地感受到震撼和喜悦。“现在我们门店的伙伴,包括我们的同盟商也都清楚,我们每做一单生意,都要拿出一份钱,这个是大家认可的,并且引以为荣。所以说我们操场成功建成的时候,对他们触动也很大,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出了一份力。”
在吴红涛看来,做公益,就是播撒阳光,传递快乐。而他自己和所有的员工,就是阳光快乐的。
他创办的“熊喵来了”火锅店,被网友戏称为东北民间艺术团,那么这个蠢萌快乐的氛围是怎么营造的呢?
“就没有营造这件事。你看哪个公司能养一只羊驼?所以说我们这些人就骨子里头是这样的,没正形。有时候上培训课,都能把老师给唠跑偏喽!我们这些人就是嘻嘻哈哈的,大家在我们这个平台上释放了天性。这种快乐传染给顾客,也能帮他们纾解压力,创造情绪价值。这不也是企业社会责任的一部分吗?”
吴红涛家里的气氛是快乐的,“能不快乐嘛,爸爸教体育的,妈妈教音乐的,在家里也从来不管孩子,成绩爱咋咋地。”
▲吴红涛在指导儿子打篮球(浩子 摄)
吴红涛公司的气氛也是快乐的,“我们公司第一条价值观就是热情阳光。有时面试员工没给通过,人家问差在哪?我就告诉他,因为你不够热情阳光。”
对外发光的吴红涛,也有被善良照耀的快乐。他和家人今年丢了两次手机。一次是他在去机场时把手机落在出租车上了,就在他还在回忆寻找的时候,司机已经把手机送回来,都没耽误坐飞机。“再有就是前几天去看电影,女儿手机也是丢在停车场里,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捡到。为了还回手机,男孩在《流浪地球》开场时都没跟家人进去,一直守在外面,直到把手机还给我们。这个时候,我体会到了受助者的快乐。”
“天才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樱木花道的话,吴红涛深以为然。他相信,善举会自己复制,会潜移默化,影响所有人,“善良也会传染,就像阳光会照到所有人一样。”